“从各方面看来,孟朴先生是一个最明白生活趣味的人;他的著作不论他的目的是在教训或是在表现,我总觉得于他是享受生活的方法之一种:像他这样一位稀世的奇才,他早知道人类的罪恶不是用文字可以来洗涤;他也知道身后的名誉究属空幻;但是写到一句得意的句子,无异创造了一个真正的知己,自己读来正像是和另一个自己在谈心,一生再不会受到寂寞的苦闷,这也许便解决了一切宗教的最困难的问题:此身不虚了。”邵洵美在《我和孟朴先生的秘密》评价曾孟朴的这段话,大抵恰好可以借用来概括他自己。
在写于1930年代末期的一篇自传性文字的引言部分,邵洵美满怀诚恳地自问:“我究竟如何地生活着?我的生活究竟是否我个人的特殊情形?我的生活究竟有没有发表出来的价值?我的生活让人家读了,人家究竟能得到些什么?这些要等将来才会明白。”(《一年在上海》)现在,这个“将来”也许就要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