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枪声与诗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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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历史中我汲取营养，回过头，我又重新阅读埃利蒂斯的《英雄挽歌》，“在太阳最早居留的地方／在时间像个处女的眼睛那样张开的地方／当大风吹得杏花如雪片般纷飞／当骑兵把草尖点燃之际……”

瑞典文学院的授奖辞给埃利蒂斯的评价是：“不是从那个已经消逝的时代(指古希腊)，而是从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黄金时代汲取养料。你说这是乐观主义或是悲观主义都毫无意义。因为，只有我们的未来才值得记在心头，只有那永远得不到的东西才值得为之奋斗。”

阅读埃利蒂斯给我的是力量和美，还有那铿锵的节奏，他影响我的是恢弘的气度。“此刻他要上升/去给星星的孩子们唱催眠曲……此刻他要头一个参加天使们的跳舞……此刻他要向云霞道别。”这阕《英雄挽歌》，多年前我最先读到这诗歌时，我想谁能配如此的诗句呢？是文天祥还是谭嗣同？这次机会来了，我要把这些启示给我们祖国走向共和的那些志士们，感谢你希腊人埃利蒂斯！

写辛亥革命之诗，使我重回那些历史的史料，我阅读甄别，以还原那些血的历史，寻找细节，寻找感觉，寻找句子，这真是苦吟，古代的苦吟诗人对社会不够关心，诗料贫乏，诗思不是自然涌现，而是着意为之。我这是为了一个意象反复斟酌，李贺在诗中记载了自己彻夜苦吟的情景，“吟诗一夜东方白”，“长歌破衣襟，短歌断白发”。他母亲曾心疼地说：“是儿要呕出心乃巳耳。”

写辛亥，是我对走向辛亥的那些革命的先行者的赞词，也是对封建帝制的判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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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枪声，应该是辛亥革命的开篇，我要写的是那一声最初的枪声，不多不少，距今天正好整整一百年。沧海桑田，所有的事情都随着岁月之河奔向了远方，惟有那最初的枪声依然清晰的回响在耳边。

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开始和终结，不管是激荡的生命还是凝聚的精灵，都在沿着这条无比朴实的道路行走。因此，所有的历史都无法跨越这个朴实的真理。

遥想四百多年前东北大地，努尔哈赤带着他的队伍在白山黑水之间策马扬鞭、引弓射箭，是何等的壮观与威风！他的子孙们更是继承了他的血统与魄力，短短数十年时间里不但将东北地区的其他势力全部消灭，而且还一鼓作气，所向无敌，借助吴三桂的力量挺进山海关，一举攻克北京，以摧枯拉朽之势终结了明王朝的统治，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的最后一个封建王朝——清朝。

不可否认，武力的征伐具有无形的震撼力和威慑力，可以推翻一个朝代，也可以剥夺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但却不能够征服人的思想。满清正式定都北京之后，以为各地臣民会争先恐后的朝拜和叩首，不料却等来了强烈的排斥和激烈的反抗。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与“留发不留头”的生死殊斗中，熊熊的战火开始燃起。

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苏州之屠、南昌之屠、赣州之屠、江阴之屠、昆山之屠、嘉兴之屠、海宁之屠、济南之屠、金华之屠、厦门之屠、潮州之屠，沅江之屠、舟山之屠、湘潭之屠、南雄之屠、泾县之屠……大同之屠。一时间，神州大地，风云突变，血流成河，除了杀戮还是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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