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翔的姿态

叶炜

我曾在评论《尘埃落定看王建》一文中赋予王建“尘埃”的意象，因为飘舞是每一粒尘埃的姿态，也是每一个生命的姿态。在我看来，写作散文集《走过最遥远的风景》时期的王建就像一粒“飘舞”的尘埃，这粒“尘埃”永远无法落定。因此，当我读到他的新散文集《飞翔的目光》时，我非常赞赏他用语词“飞翔”来对这部集子进行命名。在和王建的交往和对他散文作品的解读中，我察觉到了王建骨子里的“孤独”。尽管他常常微笑着面对生活，面对他的散文艺术，但他高蹈的精神追求和独上高楼的艺术姿态决定了他的“曲高和寡”，也许没有谁可以完全走进王建的内心，走进他睿智的散文世界。

但我很想尝试一下，以自己的艺术直觉来对王建的散文世界进行一次“心灵探险”。我之所以有这个兴趣和信心，因为我自信在他的这部散文集里找到了一个新的意象:“孤独的雄鹰”。从“飘舞的尘埃”到“孤独的雄鹰”，正是王建从《走过最遥远的风景》到《飞翔的目光》的意象转换。他对散文的执著姿态一如从前，时刻飘舞着、盘旋着，永远不肯落下。他飞过泸沽湖的一汪神奇，飞过玉龙雪山夺人眼目的壮美，飞过丽江的风生水起，飞过八瓣莲花香格里拉，飞过大理的风花雪月，飞过春城昆明的冲动与浪漫，飞过滇池的磅礴悠远，飞过西双版纳的美丽神奇……

王建选择了一路“飞翔”，选择散文这一“最佳释放自己的姿势”(范培松语)，以此实践着他的散文理念，排遣着他“独上高楼”的孤独——这“孤独”源自他对生命的大思考，对生活的大智慧和对人生的大悲悯。泸沽湖是美丽的，盘旋在泸沽湖上方的雄鹰却是孤独的:“孤独的鹰盘旋着不肯落下”。有一个人呆呆地凝望着那只孤独的鹰，心随它盘旋，久久无法着陆。

没有思想的散文家不会走得很远，王建是一个有思想的人，这一点决定了他艺术生命的高度、宽度和长度。我相信，以“飞翔”的姿态前行的王建在不久的将来定会取得更大的艺术成就。

生活中的王建喜欢笑，笑起来毫无遮拦，笑声中肆无忌惮地释放着文人的豪迈和爽朗。这种气质毫无疑问会在他的散文中得以闪现:“闲着也是闲着，钻头觅缝出去找点玩场，甩两个大碗，蹲在路边看看美女，有人看也就嘿嘿笑两声，日子也就完美了许多。忙着也是忙着，到大观楼前散散步，到盘龙江里抓抓鱼，或是到天下第一长联前看看流浪汉的表演，日子也就诗意了许多。”在我看来，这差不多就是王建的自画像。

(《飞翔的目光》王建/著，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