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兵书》的写作难度在于,文中所涉及的,都是小人物和小事件,并非每个人、每件事都可以上升到军队、国家意义的层面去褒奖。因此,王宗仁在选择故事的时候,可能是任意的、随心的,但在讲述故事的方法上却深思熟虑:或从结尾讲起,或半路推翻重写,或订正补充从前所讲过的。譬如像《情断无人区》这样的篇什,就是通过一句“鸟兽同穴”的谶语,验证自己旧作的真伪,以及一只忽隐忽现的藏靴的踪迹,推进着自己的讲述,最后却仍旧把谜一般的结局留给了读者。细看整部“兵书”,其中没有哪一篇是虚构的,但在客观上,大部分篇章常常都有“小说”般生动可读的精彩。此外,作家也未见将自己的主题刻意向“历史”或“时代”方面倾斜,却出人意料地为历史进程的言说添加了新的样式、新的内容和新的证词,而我认为这恰恰是最值得赞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