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现一代人的精神成长历程——评《哦嘘，哦嘘》

《哦嘘，哦嘘》艾芩侈咄著 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

艾芩、侈咄的《哦嘘，哦嘘》是一部可以从多个维度来深入解读的小说。

从题材来说，它让我想到的是二十多年前刘索拉写中央音乐学院学生生活的小说《你别无选择》。而描写中央美术学院学生生活的《哦嘘，哦嘘》可以说是一部呼应《你别无选择》的作品，这两部描写中国两所著名高等艺术院校学生生活的小说，也称得上是大学校园小说中的“双璧”了。《哦嘘，哦嘘》中，“我”在人生道路的重大关口上也一样“别无选择”，尽管不情愿，但也不得不面对现实，必须参加各种各样的考试，来为自己的人生添加一些重要的砝码。所以，这是一部关于选择的小说。因为看不清前进的方向或者说有时因为缺少前进的动力，“我”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常常是迷惘的、困惑的。即使选择了之后也还会继续迷惘、困惑下去，不论是在情感的选择上，还是在学业的选择上，抑或在事业的选择上。

当然，这还是一部关于考试的小说。“我”的内心世界是抗拒考试以及和考试有关的学习的，因为考试禁锢与扭曲了“我”的本性。但是外界的力量就是那样强大，“我”的欲求又是那样丰盈———为了给父母增添光彩，为了赢得众人的关注，为了赢得心仪的女孩子的钟情，甚或是为了报复背叛自己的情人，同时也是为了改变身份、改变命运、改善处境，为了获得好的职业好的发展机会，“我”不得不一次次接受外界对“我”的驯顺，甚至也很享受因“驯顺”而得到的成果，自觉不自觉地走进考场，参加形形色色的考试：期考、中考、高考、考研乃至最终动念准备考博。

这更是一部关于成长的小说。它录下的是属于作者这一代的人们、特别是生于六七十年代之交现已步入不惑之年的人们的特有的人生历练，以及过往时代的面影。“我”特有的人生经历和精神挣扎以及由此产生的落寞孤寂的情绪都是属于那一特定人群的。“我”由一个懵懂无知甚至还会尿床的男孩到后来长成多情多欲的青年，乃至懂得理智获得责任感的盛年，在这当中，心智随同身体一道成熟。一段段既有甜蜜也有伤痛的青涩恋情缔结了又终结了，“我”在情感历程中由主动、感性到后来的被动、理性，这似乎可以理解为丰满理想在骨感现实面前一次次折戟沉沙之后被迫的扭转，但又何尝不是一个原本没有方向感的乳臭未干的男孩在“曾经沧海”后蜕变为一个成熟稳重男人时的内心强大的显现？

“哦嘘！哦嘘”是“我”幼小时候和伙伴们一同为了驱赶来啄食粮食的鸟雀而发出的声音。小说中“我”会不断地因为耳闻目睹“哦嘘”的场景、声音而唤起童年记忆、乡村记忆。正如小说写到的那样：“任凭你怎么轰赶，场院上很快又会落满一层麻雀，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前飞走的那一群……”其实，对于写作者来说，过往的经历是一段想挥去却无法挥去也无法抹杀掉的沉重记忆。而“哦”“嘘”两个叹词的使用自然也是作者对人生的无言喟叹。

小说叙述语言显然经过一番精心打磨，活泼、谐趣、机智，既是诗化的，也是哲理化的，这增强了这部小说的耐读性。作家习惯将医学、法学、计算机等不同专业领域为人所熟知的术语拿来灵活地记事抒情，造成了既陌生又熟悉的“混搭”的审美效果，小说由此从内容到形式上都带有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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