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张子扬诗作
诗心存故土 多情更动人
张子扬的本职工作在荧屏。大凡爱电视的人大概都看过他经营过的作品,如电视剧《雍正王朝》、《牵手》,综艺节目《人与自然》和上世纪90年代初的精彩春晚等。至于他的壮硕身躯一脸虬髯几乎成了他乃至影视导演的身份标识。
我与他相识很晚,几次接触后,他送我一部厚墩墩的诗集。初始,真以为不过是些怡情遣性或电视人精力过剩的宣泄,待到读来,真不能不责骂自己的轻忽和孤陋寡闻了。
诗贵乎情,可是一个情字,却有千般面孔。子扬的情犹如他的身躯和胡须,硕硕然,密匝匝,伟岸中有精致,博大中有细柔。看他的《半敞的门》:“你去了,眼前中只有这扇半敞的门/想去窗外拾起满地的凤凰落花/追出去找你,恳请你清点这些散落的伤心……”他向天地祈求道:“我梦样的期待着你能返身/盼你俯身轻轻地吻我颤抖的头发:‘再原谅你一次,我细腻的粗人……’”然而对方仍是音容渺渺,于是,他决绝地“抚摸这扇半敞的门/你不归来/它将变成墓碑/这门旁便是埋我的坟……”——电影镜头式的燃烧,浓浓的氛围,明晰的节奏,从凄凉心碎到追悔到想象中的辩白和决绝的呼唤的声音……有名家评论说普希金诗的成就之一就是有镜头感,试想,这首25行的《半敞的门》若能拍成一部艺术短片,也许其蕴韵与审美并不亚于长长几十集的滥情电视。
情又何止在男女?更在朋友情、宇宙天地情。如他在《朋友》中写道:“没有淡淡的流云/那一弯新月会显得孤独/没有掠水的鸥鸟/蓝色的湖泊会显得寂寞/没有叮咚的驼铃/腾格里沙漠会失落在遥远/没有千年不化的雪峰/天山便缺少了神圣的本色……”在用了一系列别致又贴切的比兴之后,他直接写道:“没有朋友/生命只是苍凉的戈壁/和干涸了的塔里木河”。在常人看来,诗人要么冷峻孤僻得如一具石雕,要么如狂放不羁癫狂无度的野马,但不管表象如何,凡诗人的胸腔总是燃烧着满腔的火,他们视爱与友谊如水如空气如赖以生存的空间,子扬的一首短诗道尽了人对友谊的一切真爱和依附。
他游走着世界,可不管走到哪里,只要静下心来,那根思念故国故土的绳线都将他牵得紧紧。如他在《时差》中写道:“这真是一种折磨/喉中含着一团思乡的火/伴着耳畔惊蛰隆隆的雷声/满眼飘飞的是圣诞的雪花……/我在太阳下沉睡/你在月亮下醒着/但愿你在睡梦中能见到一个/清晰的我”。诗人不管是到哪里,他的心魂都在故土的怀抱里歌唱。
子扬的诗重在写情,可有些诗行也写理写思写辩,有些甚至独辟蹊径、论辩超绝,如他在《我为你又重读了奥赛罗》中歌吟了奥赛罗的故事后说道:“奥赛罗的悲剧结果全部因为/他渴求执著的忠诚/亦或忠诚的执著/真的可悲啊,忠诚执著竟酿成如此大祸……”最后,他诘问:“谁能告诉我——/这因忠诚而使情感堕落的结局/究竟算做是谁的错?”在罗马圣玛利亚考斯梅丁教堂的柱廊内,有一个人脸状石盘,俗称“真理之口”。传说撒谎人若将手伸入,它便会立即咬住那只手。当人们一一拍照试验时,他却吟诗论道:“……人们把手伸到你的口中/不是为了证实自己的忠诚/而是企盼你的赦免与宽容。”可见,子扬的情不光是火热的高歌与温柔的吟唱,该出手时就出手,他同样有着投枪匕首,他会在冷峻与谐谑中将匕首投枪无情地刺向伪善虚无和一切恶与丑的心脏。
通读他的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