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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危难时刻的集体记忆

收录:2012-5-19  作者:季红真  来源:《南方文坛》2006年第2期  点击:11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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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战争胜利已经六十年了。按照西历算是多半个世纪,根据中国的说法则是一个甲子。上溯至“七七”事变开始,全面抗战历经八年。而日本侵华则更早,可追寻到晚清。抵抗的历史同样漫长,只是都以割地赔款出让主权结束。不仅如此,中古以降,外族入侵频繁,所有的反击几乎都是以失败告终。甚至侵略者入主中原,改朝换代的情况也为数不少。在这样的历史情景中,20世纪抗日战争的胜利,就具有了特殊的意义。它是中华民族数百年来,最辉煌的历史篇章。而且,中国的抗日战争是全世界人民反法西斯战争的一个组成部分,在争得自身解放的同时,也必然地参与了国际事务,汇入了近代人类文明史的主潮。这两点决定了这场战争,有别于历史上的其他战争。中华民族前仆后继浴血奋战,终于结束了一个多世纪被列强瓜分蹂躏的历史。同时,它又是在世界大战的背景中多国协作的结果,具有超越民族的正义性质,体现着人类普世的价值。

而以抗战为内容或背景的文学创作,一开始就伴随着这艰难的历程。从晚清的诗文,一直到时下的小说,忧患的情绪和征战的场景频频出现。它构成了苦难叙事的重要内容,也描述了民族抗争的悲壮场面。从这个角度说,抗日文学的兴起要早于抗日战争,是全民抗战的先声。这以东北流亡作家的创作最典型,萧军的《八月的乡村》和萧红的《生死场》,都出版于1935年。而且在他们之前和同时,也已经有相同题材的小说出版。这固然是由于局部的抗战烽火随着侵略者的铁蹄燃烧,譬如,东北抗日联军就成立于1931年“九一八”之后。所以,我们在纪念抗日战争胜利六十周年的时候讨论抗战文学,历史的刻度要向前推移。

总的来说,抗日文学是危机时刻中华民族的集体记忆。尽管表述的方式是个人性的,但是具体的历史时空,决定了它传达的是全民族的感受。这就应了容格的说法,无论一个诗人如何傲慢,他都代表了无数的声音在说话。早期的救亡,胜利以后的英雄传奇,与近年来背景化了的多声部叙述,都是整个民族集体记忆的不同形式。

日本入侵这一重大历史事件,带给中国历史的深远影响是多方面的。作为民族精神与情感反映的文学,也由此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首先,军国主义的炮火打碎了现代民族国家的“乌托邦”,使从来也没有实现过真正统一的中华民国消逝在时间的荒原里。意识形态的约束力减弱,使文学获得相对自由生长的土壤。从鲁迅频频的迁徙最后定居上海,左翼文化运动的兴起,“两个口号”的论争,都是以统治思想失去效力相对松弛为前提。当然,这是在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之前,加上大都会现代出版业的昌盛,使左翼作家在检查制度的缝隙中,得以艰难地成长,大量的同人刊物都是自费出版,两萧最早的合集《跋涉》的出版也是如此。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形势,则使他们敏感到迫在眉睫的亡国灭种危机,自动地承担起救亡宣传的使命,投身到民族解放的大业中,在内容和形式两个方面都进行了变革,大众化被普遍地认同。这在丁玲的创作中表现得最充分,从抒发一己苦闷的《沙菲女士的日记》到表现农民抗争灾难的《水》,她完成了艺术的蜕变,成为最醒目的左翼作家。

日本军阀的暴行,唤醒了在苦难中麻木着的中国人,使民族意识空前高涨,淡化了阶级的意识,并且最终导致了现代民族国家的建立。抗日救亡成为全民族的共同目标,直接影响了文学表现内容的拓展。“五四”时期,先驱者提倡的平民文学,范围是相当宽广的。1918年11月16日,在天安门前“庆祝协约国胜利大会”上,蔡元培以《劳工神圣》为题演讲:“此后的世界,全是劳工的世界呵!……凡用自己的劳力作成有益他人的事业,不管他用的是体力、是脑力,都是劳工。所以农是种植的工,商是转运的工,学校职员、著述家、发明家,是教育的工,我们都是劳工。我们要认识自己劳工的价值。劳工神圣!”抗日战争的爆发无疑使主流意识形态变得开阔,又回复到“五四”时期的状态,著名的歌词“工农兵学商,一起来救亡!”,是最典型的表述。这一急剧的转变,曾经使不少左翼作家一度感到到迷惘。战场是救亡的主要场景,是否从军成为作家们共同的焦虑。此外,习惯了社会学视角与阶级论思维,如何快捷地转换成民族的视角,加上题材的陌生,也使不少人一时失语。就连创办了《七月》、团结了不少左翼文人的胡风,也曾经有过踌躇。1938年4月29日下午,在《七月》杂志召开的座谈会上,萧红针对这种焦虑发言,反对“战场高于一切”的说法,重申她以前的观点,认为战时生活无处不在,和题材的亲近需要一定的时间。并且明确说:“作家不是属于某个阶级的,作家是属于人类的。现在或者过去,作家的写作的出发点是对着人类的愚昧。”这样的卓见,不仅沟通了“五四”的启蒙理想,也是由于遍及人类的法西斯灾祸,给文学家提供了洞察历史人性的契机。在那个严峻的历史情景中,人类最大的愚昧就是不义的侵略战争。启蒙的话语与救亡的话语相重合,而大众化的左翼文学话语,也在具体的实践中发展。无须举例,在诗歌、小说、戏剧和电影等各种体裁中,都得到了充分地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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