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卡夫卡的立场与约伯的立场接近——但在某些问题上则完全不同。对这一区别,我不能像雪普斯和玛加雷特、苏斯曼那样将其归于犹太民族当时和今日的发展阶段的历史性区别。
约伯从一开始便以一个完美的正义者姿态出现,认为别人同自己一样;而卡夫卡(出于刚才提到过的限制)感到自己特别不完善。这便已构成了问题的不同出发点。
自然,这两个人在对上帝提出问题和抱怨方面是一致的。对不可测度性的经历是两者的共同点。上帝的正义世界与人的伦理世界间互相裂开的——基克加德的“恐惧与战栗”的空间产生了。或者如卡夫卡一次在日记中表达的:“作为肺结核病人而有孩子并不完全是亵渎神灵的。福楼拜的父亲患有结核病。选择:或者使孩子的肺吹笛子(这是非常美的音乐表达,因它之故医生把耳朵贴在病人胸脯上),或者产生福楼拜。当人们在空虚中议论时,父亲在战栗。”不妨衡量一下这句话中可怕的无希望:“……在空虚中议论。”它使人想起卡夫卡肯定不知道的那首古老的、着魔的圣歌:《SederuntPrinciPes》。约伯同样口无遮拦;在他怨天尤人时,不忌讳任何辱骂上帝强烈的言词;
事实上,他从我身边走过,但我没有看见他。
他若匆匆离去,谁来保护他?
谁可以对他说:你在干什么?
除非,我可以回答他,
即使我有道理,也得不到回答。
假如我叫他,而他应答我,
我也不相信,他会听我说。
他反而会暴风雨般地冲我咆哮,
无缘无故令我伤口增加。
永远不让我喘息,
而用难受的痛苦填满我心胸。
若说强者的力量,非他莫属,
若说正确的道路,那么:谁敢要求我
在前面领路
这正是《诉讼》中的K.不能接近的同一个法官;这便是城堡中的那些人,他们不允许自己说话,而总是把干坏事的不负责任的下属推到前面。
约伯的话;
假如鞭子猛地打死人,
他便笑那无辜者的绝望。
大地被交到了作恶者的手中,
他挡住他们的法官们的眼睛。
若我用白雪沐浴
用碱液洗
你便会将我浸入污水池中,
使我的衣服厌恶我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