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 石钟山
石钟山说话声音小,带着浓重的东北口音。
第二天就要出差,但从他身上,你看不出事务缠身的那份焦躁。甚至接每个电话,他都认认真真、波澜不兴。
平静的下面,是涌动的激情。11年前,《激情燃烧的岁月》轰动一时,以后他的人生发生了戏剧化的转折,重新穿上了军装,从16岁起当兵,石钟山依然割舍不下那份情怀。
《大陆小岛》出版了,这是一本谍战小说,画面感十足,简直像看电视剧一样精彩,石钟山不认为自己在跟风,在他看来,这是对人生的一种回望,因为,“我就是在抓特务的氛围中长大的”。
几个月后,《石光荣和他的儿女们》即将开机,和《激情燃烧的岁月》开拍前一样,电视剧又步入了新的题材紧张的困境,在一个老话题上,如何挖掘出新的东西?石钟山自信满满:这故事,还远远没有讲完。
从军队大院落入凡尘
我生于1964年,当时父亲正在南京陆军学院学习,通讯不发达,他是通过电报知道这一消息的,看大街上到处写着钟山,听上去也挺响亮,就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
我生在沈阳,7岁去了吉林,因父母被打成“彭黄集团”分子,去了新疆,在一家部队农场中改造,1981年底才平反。我在姨妈家寄养,直到我当兵,整整9年,其间和父母一面都没见过。
刚离开部队大院,特别失落,因为落差太大了,部队实行供给制,条件优于地方,父亲工资200多元,当时一个老工人才能拿四五十,在我们大院,首长基本都有保姆,要么单位配,要么自己请,有的家有两三个。别的不说,至少用车有保障,那时一个县也未必有辆轿车。
落差大,这就给了我一种忧患意识,矫情点说,叫悲情意识,毕竟到了别人家,处处不能给人家添麻烦,要自立和发奋,学会坚持和忍耐。
头破血流的学生时代
在部队大院,小孩经常结伙打架,我那时小,没怎么赶上,都是哥哥姐姐上阵,要么两派打,要么和院外打。部队子弟多在八一学校,其中也有地方的孩子,两派总打架。
到吉林,情况还一样。上学书包里基本不装书,用报纸包一块砖头,抡起来就是武器,包上报纸,是怕老师检查,受处罚。每天上学,兜里揣着自制匕首,腰里缠着三节鞭,这样心里才踏实。
那时军帽、“军挎”(军用书包)流行,好多小孩抢了就跑,被抢的追上去就打,要么用匕首捅,因此被打死、扎死的人很多。
我的匕首是自己用砂纸打出来的,两面开刃,也扎过,不过都是照不那么要害的地方,总之,常去医院,要么就是别的家长牵孩子找上门来。
最悬的一次,是一个比我们大两届的孩子总欺负我们,我们就伏击他,放学时他骑车经过,我们7个人一起砍砖头,结果把他太阳穴下面打塌陷了,差点给打死,他住了半个月的医院,因为说不好是谁干的,7个人每家赔了20多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