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成书于万历年间新证——兼论《金瓶梅》借鉴《西游记》

摘要：《金瓶梅》中出现了“猪八戒”，经考证这些都来自于小说《西游记》而不是杂剧《西游记》或其他等，《金瓶梅》中还出现了一幅对联及俗语，也极可能来源于小说《西游记》。小说《西游记》现存最早的刊本为万历二十年（1592），则受小说《西游记》影响的《金瓶梅》不太可能早于此年，由此可得出《金瓶梅》当成书于万历年间。

关键词：金瓶梅；西游记；成书年代

《金瓶梅词话》（下简称《金瓶梅》）的成书年代主要有嘉靖说和万历说两种，因为文献的缺乏及材料的复杂，再加上研究者对文献的理解不同，因而两种说法一直不分轩轾，往往各说各有理，这是事实。笔者最近发现，《金瓶梅》与《西游记》有密切的关系，如果我们能够证明这两大名著之间的成书先后关系，这不但可以厘清两者的成书先后，而且对研究它们传播也有一定的作用。

当下绝大多数文学史、小说史甚至小说研究史都把《西游记》排列在《金瓶梅》的前面，很明显，大家都认为《西游记》的成书早于《金瓶梅》。既然《西游记》的成书早于《金瓶梅》，我们在考证《金瓶梅》的成书年代时为什么忘记利用这一条重要线索？换一句话说，《西游记》成书于当在嘉靖年间，而它现存最早的刊本为万历二十年（1592），如果它影响了《金瓶梅》，则《金瓶梅》不太可能早于万历年间，则《金瓶梅》最可能出现在万历年间应该是不争的事实。

笔者认为，在《西游记》的成书年代相对比较确定的情况下，利用《西游记》作为一个参照物，并参之以古代小说传播一般规律，来比较两书孰前孰后，不失为考证《金瓶梅》成书年代一个有效方法。但问题在于，“《西游记》的成书早于《金瓶梅》”如何来证明呢？各种文学史与小说史都没有证明这个问题，都认为这是一点不证而自明的公理，这真是一个有趣的问题。下面从四个方面证明《金瓶梅》借鉴过《西游记》，也就是晚于《西游记》。

一、《金瓶梅》中的“猪八戒”与“朱八戒”

在《金瓶梅》第73回，潘金莲对西门庆说：“孩儿，那里猪八戒走在冷铺中坐着──你怎的丑的没对儿！”[1]（P2017）第76回有“朱八戒坐在冷铺里”，[1]（P2284）仅此两见。

我们知道小说《西游记》中有“猪八戒”，但有“猪八戒”却并非只有小说《西游记》中有，在杂剧《西游记》中也有。显然，仅凭“猪八戒”一词是无法确证《金瓶梅》是否借鉴了小说《西游记》。日本学者矶部彰先生认为：“它（指小说《西游记》——引者）还是《西湖二集》、《金瓶梅》书中一些歇后语的来源。”[2]（P414）显然，矶部彰先生仅从这两句话就得出《金瓶梅》借用了《西游记》，并不恰当，这个还是仅凭感觉得出的，并不一定正确，我们在使用时必须加以验证。

我们想知道这个“猪八戒”是出自小说《西游记》中还是有其他来源。笔者认为，这个“猪八戒”最大可能出自小说《西游记》而并非其他，这样《金瓶梅》就晚于小说《西游记》了。关于猪八戒的出身，张锦池先生说：

与孙悟空相比，猪八戒的血统问题要复杂得多。论其形象由来，《取经诗话》中没有。最早见于《朴通事谚解》注引《西游记平话》，道是“黑猪精朱八戒”。《西游记》杂剧改“朱八戒”为“猪八戒”，易“黑猪精”为“金色猪”，说他是“搭琅地盗了金铃，支楞地顿开金锁”，走入下界为妖 的“摩利支天部下御车将军”。《西游记》承袭了杂剧猪八戒的姓氏而变更了其来由，说他是因带酒戏弄嫦娥而被玉帝贬下尘凡，不期错投猪胎的“天河里天蓬元帅”。[3]（P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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